Chapter9.
汤姆远远看到一个栗色发色的女孩在人群里。她小小的身子缩在羽绒服里，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扫视周围。
那一点白色大理石上的栗色像滴墨散在水里，晕开，散成无形。
Jane.
“洛基。”汤姆轻声唤道。
他意识里的某些东西开始苏醒，像黎明时远征的号角终于响彻山谷，黑甲战士驾驭黑毛野驹挥着巨剑奔向未知的迷雾。
“现在是纽约大战后，对吗？”
话脱出口，汤姆抖着声线问道。他握着热可可杯的手不住地抖。
洛基点头。
“怎么？”
似乎是天塌下来，又或是温度骤低，空气里的水蒸气都凝成冰糊在他颤颤的手，纸杯徒劳地晃了几下，啪嗒跌落在地上。黄褐色地液体摊开在浅灰色大理石表面。
汤姆怔愣着，看向天际线。
纽约大战之后是什么来着？
以太进入简的体内，芙丽嘉被杀。雷神的第二部。
复仇者联盟的内战，贾维斯的消失。
再就是雷神的第三部。奥丁，众神之父的逝去。死亡女神，洛基姐姐的回归庆典。阿斯加德的毁灭。
再然后——
汤姆眯起眼。
灭霸。
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像柄狙击枪对着他脑门儿来了一发。他来到这儿已有三个月，他怎么能忘了这些？
或者是因为这些经历太不现实了——他为自己的过失辩解。他回神，看看用黑色武装自己的洛基，他锐利的眸子正注意着自己，削瘦的手插进大衣口袋，他很冷。
他的母亲，宇宙中他最爱的、最爱他的，即将死去。
他的家乡，充斥他童年回忆的地方，终将毁灭。
然而眼下情况却容不得他多想，简正同刚从图书馆出来的一男一女携伴而行，走出巷子。
汤姆拔腿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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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冒牌货就这么丢下他跑了？
洛基有点儿生气，他把纸杯握出一个凹痕，又不情愿地放轻力道防止热可可溢出来。他忽然又觉得好笑。瞧瞧你，落魄的阿斯加德王子、不，已经称不上是王子了，丑陋肮脏的，奥丁的战利品——你变成什么样了？真把冒牌货当成可以依靠的鸡妈妈了？你竟然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只蝼蚁是自己...
不。不。
他是、他是斯塔克派来监视你的。
你是个危险人物。你差点毁了地球，他害怕你。
他对你的所有“友好”行为不正是出于恐惧吗？
洛基眸色暗了暗，手中的纸杯噗嗤一声裂开来，热可可溅到他冰凉的手上，黑西装上一片褐色痕迹。空气里淡淡的苦味让他安静下来，下一秒，他紧盯着男人的背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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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前面那辆车，麻烦您了。”
汤姆把自己摔进出租车后座上，冰冷的脸埋进手掌，露出一双眼盯着前窗。
他把洛基丢在了原地，他现在可能已经被记恨上了。说不定洛基正想着怎么用小刀戳瞎自己的眼。可他不能带上他，洛基现在只是一介凡人，这太危险。他是不是先应该给托尼打个电话让人把洛基接走，或者告诉他一下眼下情况？
可他相信吗——自己匪夷所思的一面之词——嘿！地球要毁灭了，贾维斯会消失，巴恩斯中士、美国队长的亲密战友杀了你的父母尽管不是出自他本意——
多么糟糕的局面。自从意识到自己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转轨迹，汤姆就总觉得有什么重担在他肩上，他想逆转未来，拯救那些无辜牺牲的生命亦或是仅仅让自己身边的朋友免于未来的灾祸。他脑中一片乱麻——或者我应该先去九头蛇大本营洗个脑，忘掉这烦恼的一切。
他决定先给托尼打个电话，把洛基留在原地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应该先打车送他回斯塔克大厦。
“托尼？”
“Sir正在实验室，亲爱的希德勒斯顿先生，”是贾维斯。“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可以送洛基回大厦吗，”汤姆说着，把图书馆的地址发了过去，“介于我现在正在做一些重要的事，麻烦了。”
“没问题。乐意至极。”
汤姆松了口气，关了手机靠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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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
洛基坐在前座，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那辆车上冒牌货靠在背靠上的的半个金色脑袋。
他真把我当小孩子了？以为我不会打车？
愚蠢、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既然他把他留下，他就偏偏跟去看看到底有什么玩意儿是冒牌货可以接触到而他本尊却“不允许”被接触的。
亲爱的室友，我可是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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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工厂。汤姆小心翼翼地踩在枯枝败叶上，他猜的没错，和简在一起的就是黛茜和黛茜的实习生，他们此行会接触到以太，然后那东西会进入简的体内。
这一切最初只是猜测，谁知道少男少女们同行不是去逛街而是去研究呢。
尽管拍摄时他没去过现场，可他看过电影。电影中的工厂布局和眼前的布局相差无几，猜测被坐实了。
我得做些什么去阻止他们。
汤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无声息地跟在女孩儿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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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流水账。
BUG:电影里简是从饭店里出来的。
